赛博尸体

【粗花粗】秘密⑤ End

  ※OOC预警※

 

  ✘【传送门】       【正篇完结】

  ✘存在中重度战损(土下座

  ✘粗花粗无差,老梗烂活,但是纯纯HE(是吧?(?

  ✘大量一次性私设出没,通通都是临时捏造/套用/魔改,不必在意细节

  ✘没想到真能写完,还从胃痛变成了心梗,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到底

  ✘再整篇粗心视角的复盘番外就彻底结束了(大概),感谢每一个忍受到这里的小天使ฅ۶•ﻌ•♡

 

 

 

■ ■ ■

 

 

花心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走到粗心面前。

 

他仿佛被上了发条,麻木遵循大脑设定的路线迈出步伐。巨环从瓦砾间泄出幽光,将倒在长柱下那个灰败的躯壳映得更加苍白。

 

王子披荆斩棘,只要一个吻就能让沉睡的爱人苏醒,然而他不是童话主角,无法引发奇迹,甚至恐惧伸手去触碰现实。

 

初始设置里怎么就没有针对仿生人的应急救援机制?回去后应该让博士给他们都安装一份——或许有,独属于机械的「本能」,否则他无法保持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冷静,调动磁力,试图将散落在废墟内的残体部件一个不落地找回来。

 

那些狰狞的伤口要怎么处理才妥当?周围没有绝缘材料,就这么放着不管会造成短路吗?他开始后悔自己对机械电工课程的怠慢——有武器专家在,就做个甩手掌柜,擅自将这类事情全部抛给对方。

 

可拥有能够依赖的对象,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?

 

“……粗心。”

 

别睡了,再像以往那样,被呼唤名字后,就把他装进双眸里吧。

 

原本触目惊心的火星逐渐熄灭,却比持续闪烁更令人不安。花心紧张地凑近确认,面前的人突然眼皮微跳,僵硬地撑开左半边,无法移动头颅,蒙上灰雾的瞳孔费了些时间才聚焦到他身上。

 

粗心勉力扯起嘴角,杂音将本就虚弱的话语撕扯得七零八落,比宅博士扔在仓库好几十年的破磁带听着还要折磨:

 

“有*%用就^——好。”

 

当然有用,项链里那个该死的防护罩可太有用了,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也备一个!?如果提前知晓功能,爆炸时他绝对不会松开手——

 

“在*@$……那。”

 

知道,磁力链还绑着,可以感应到万塔的位置。让你留下那家伙的命,不是叫你拿自己的命来换——

 

“起码#没、变回&#能源@、石。”

 

还不如变回能源石,现在这样得多痛啊,为什么能笑得出来?

 

“没%、事……知&觉系^$统过——#载、关%闭——¥了。”

 

“闭嘴。”

 

花心忍无可忍地开口,斥责声中没有半点威慑,反而几近哀求,“别说话——”

 

对方终于停止他的喋喋不休。破损零件从四面八方而来,汇聚成蜿蜒的星河,悄然在身旁盘成小山。收集这些炸毁的残骸,到底是打算做什么,修复过后,重新拼回原样?

 

只会在自己没能保护好的人身上,留下他亲手造成的、无法磨灭的伤疤不是吗。

 

冰冷的指尖抚过眼角,花心抬头望去,那个笑容瞬间被涌起的记忆模糊。

 

床头,餐桌,隔了两排的座位,从前总在右手边,现在稍不留神会落在身后,自记忆初始起从未离开过视线范围——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预感?

 

——下一秒,或许会成为「最终」。

 

“就、拜^%托——你#……”

 

粗心的手随着尾音一起坠落,他慌忙接住,俯身将额头抵上毫无温度的掌心,像石子沉入深海,呜咽都被浓稠的黑暗压得粉碎。

 

天将破晓,花心迎来属于他的极夜。

 

 

 

■ ■

 

 

 

“——他死了?”

 

万塔率先打破沉默,很快就为自己的出言不逊感到后悔。少年面若冰霜,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威压如同山岳倾倒,就连会见室那面号称能抗下星核爆发的防护玻璃,似乎都战战兢兢地哆嗦起来。

 

唉呀——丧偶的小鬼头真可怕,狱长没偷偷跟他签什么暗杀协议吧?

 

「修复文物过程中发现祭器的真实用途,瞒而不报,擅用禁术进行非法实验,造成遗迹管理办公楼的严重毁坏,令多人受伤数人身亡,被告万塔犯危害公共安全罪、妨碍文物管理罪,数罪并罚,判处死刑,十年内择日执行。」

 

「修复过程中」发现祭器的真实用途——合理的错误答案。

 

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,那个祭器属于地下祭室。”

 

花心不懂为什么万塔能瞒过审讯的谎言检测,这属于奥夫洛的内部事务,他也不打算过问,只想知道自己应得的真相。

 

“没有人——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——别太难为那群孩子了,不可能做到的。”

 

玻璃并不能将万塔癫狂的笑声削弱分毫,反而让回响的音色更加扭曲,“请问,为什么命运与时间女神的祭器,没能流传下任何使用信息呢?”

 

忽视花心的沉默,万塔半眯起眼,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小臂上缓缓划过。

 

“好比将肌肤撕去,在新生的表皮上再度绘制纹身。一旦回溯,「过去」就这么被覆盖重写,了无痕迹——不愧是神,多么精湛的手法,就是随处可见的恶趣味实在叫人厌烦……看在效果完美的份上,稍微忍耐忍耐大人物的坏脾气,也无可厚非,对吧?

 

“现在,能量通路已经修复,只要再补足动力能源——”

 

万塔往自己的胸膛轻点,又将手指按在玻璃之上,对准面前那人的心口,嗓音低哑,宛如毒蛇吐信。

 

“——你也能和他一样。”

 

“……你上次就是这么蛊惑他的吗?”

 

“不不,我只是给了他「希望」。抱着噩梦与悔恨活下去吧,终有一天你也会来找我的。”

 

万塔交叠十指,轻轻垫起下颌,“他用了六年去选择回头,黄毛小子,你要费多长时间呢?”

 

心中猜想已得到当事人证实,花心无意逗留,直接起身走向出口。

 

——他没有需要回头的理由。

 

如果撂下这句话,那家伙的笑容大概会因为被骗的愤怒而产生裂痕吧。花心没有逞一时之快,他现在只想赶最近一趟航班回家,回到那个人身边。

 

 

 

■■

 

 

 

到达星星球时已经快凌晨三点,花心没有打车,直接用磁力飞回家中。

 

宅博士还没睡,门锁一开就看到他从房间探出头。或许不是习惯性熬夜,而是习惯性担心。自家孩子孤身前往异国他乡,去见被判处死刑的仇敌最后一面,怎么可能轻易睡着。

 

“……回来就好。”

 

踌躇半晌,宅博士只能挤出几个字。尽管他不懂什么才是「优秀爸爸该说的话」,但至少还能察觉到孩子即将脱口而出的内疚。

 

“不需要再道歉,花心超人,这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做到最好了。”

 

花心一愣,用力咬唇,将呛上喉间的苦涩再度咽回。那天在重症监护室外,匆匆赶来的宅博士也是像这样,第一眼就原谅了他。

 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

“很累吧?早点休息。”宅博士揉了揉他的头发,动作逐渐放缓,“粗心他——”

 

“我知道了。没事。”

 

如果粗心苏醒过来,宅博士绝对会第一时间提出。

 

后半段话不言而喻,几乎成为了最近的固定句式,他早已习惯。花心走向升降梯,转头朝对方露出浅淡的微笑,“博士晚安。”

 

“……晚安。”

 

嘴上说着晚安,但这孩子肯定不会去睡觉,而是再度将自己的身心都锁进隔壁房间。宅博士忍不住抹了把脸,在轻叹声中默念出第一千万次的祈祷。

 

——快些醒来吧,粗心超人。

 

 

 

■■

 

 

 

感觉已经成为一种仪式。

 

不是常说旧时有什么重大节庆,人们都会沐浴净身吗,他现在也习惯如此。

 

随意抿去头发上的水珠,花心把毛巾围在肩头,缓缓打开粗心房间的门。柔暖的小夜灯伫立在墙角,替他守护着床上安然入睡的人。

 

有奥夫洛官方的技术协助,宅博士将粗心从三途川那端拉了回来。

 

彻底剔除爆炸物质中夹杂的破坏因子,他攒齐的残损零件几乎都被完美修复,严丝合缝地嵌回原位,并在机械石的神助下妥善融合,没有留存一丝疤痕。

 

可粗心依旧沉睡。

 

秋意被料峭寒风卷去,冬雪都已被春日消融,可粗心依旧沉睡。

 

赖床这毛病怕是难以纠正,等木棉花开满枝头的时候,他应该就会醒了吧。

 

没有沾染多少灰尘,其他人应该帮粗心清洁过身体。花心试探着轻抚对方的脸颊,雀斑附近的肌肤依旧泛凉。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,掩好边角,才倚坐着床沿的木凳,用力攥紧微颤的手。

 

一旦松懈,冷静就难以抑制翻涌的恐惧。

 

——在凭借赠与「英雄」的谢礼,向奥夫洛讨求仅此一次的无监控保密会见时,他和万塔就已经成为共犯。花心万分庆幸宅博士没有过问,那段对话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。

 

他本应死去,粗心却用自己的性命为他换来一次回溯,与又一次苟活。

 

不值得啊,笨蛋,他根本不值得。

 

可自己哪来的立场责怪对方。没有选择,就不得不继续向前,但他已经掌握了一个重来的咒语——如果粗心真的无法醒来,他还能断然拒绝万塔,坚决不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吗?

 

和祭器相关的对外报道遮掩得语焉不详,本该尽早执行的死刑却拖延足足十年,奥夫洛显然不愿放过掌握神力的机会。现在他姑且还能把自己当作筹码去牵制万塔,要是对方得知粗心存活,唯二知晓祭器使用方法的粗心又会怎样?

 

寒意从体内不断渗出,花心蜷起身体,如溺水者攀上浮木般,挣扎着握住对方藏在被窝里的那只手。

 

至少那疯子有一点说得没错。

 

只要还活着,他将永远抱持悔恨。

 

 

 

■■

 

 

 

花心睁开眼,只看到墙面被奶金色的光隔成两半,像是道填满油彩的明亮伤疤。大概又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,感觉自己跟天妇罗似的被低温裹了层面衣,头皮都冻得发疼。姿势固定过久的酸痛感实在难以忍耐,花心缓缓起身,一转头,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个目光。

 

温柔的外壳,裹着沉甸甸的专注,因为心满意足,蓝眼睛里的光彩就跟烟花一样璀璨。

 

粗心坐在他面前,左手还被他攥着,右手不知为何抬在半空。仿佛做什么坏事被抓包了,他尴尬一笑,局促地抽回手。花心条件反射般握住,将其一点点扣入掌心。

 

不是模拟最低程度生命体征那种虚伪的凉意,而是肉眼可见地透出血色、能量从核心蔓延到指间的鲜活。肌肤相触,像冰糕压在炙热的铁板上滋啦啦地融化,从对方那传来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灼伤。

 

伤就伤吧,自己日日夜夜都在后悔没能抓紧的手,从现在起说什么都不会放开。

 

“……我喜欢你。”

 

他早就该坦白,在两人于阿芙洛神像前驻足的那个初晨,或是在对方为他戴上项链的那个夜晚,亦或是在他们共乘自行车、越过金芒草海岸的那个午后——

 

就算失败,他也理应不顾一切地追到手,然后堂而皇之地用恋人的身份,去迫使这位只会独自承受的笨蛋学会和他分担苦痛;而不是做个懦夫,一时郁结便听之任之,明明察觉到足够多的异样,却自暴自弃地归结为「疏离」,把对方推向孤军奋战的不归路。

 

他已经不想再为错失的将来后悔了。

 

“唔……?”

 

粗心微微蹙眉,谈不上错愕,仿佛被按了暂停键,表情定格在茫然那瞬间。沉默逐渐将冲昏头脑的情绪都稀释开来,稍加搅拌就混成了涩口的尴尬。

 

久卧不起的病号,醒来听到第一句话就是搭档的告白,确实有点莫名其妙,但也不至于3分钟26秒过去了都做不出任何反应,吧。

 

脑袋已经烫到快宕机,真难为他还要思考怎么打破僵局。花心张了张嘴,可语言系统似乎被冻得失灵,等看清对方眼角下那道突兀的水痕时,中枢神经系统也跟着宣布停摆。

 

“——对不起。”

 

明明说出了拒绝用语,粗心却反握住他的手,就这么抬起,若无其事地用手背去擦拭脸颊,重新铺开他熟悉而久违的笑容。

 

“我忘了,生日快乐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
——认命吧。


他的软肋就是拿粗心当模子刻出来的。栽在这家伙手上,心脏仿佛成了消耗品,批发几百箱机械核回来都不够替换。

 

花心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,从睡袍口袋里取出那条项链。莫比乌斯环被过载高热熔断,接口凹凸不平,他没有武器专家的心灵手巧,只能用磁力勉强粘系。

 

“修一修还能用。”

 

“比起这种身外之物,我更想要你本人陪在身边。”

 

该庆幸房间昏暗吗?小夜灯离得远,光勉强才碰到衣角,像是沾了一层焦糖。就算看不清他早已熟透的脸颊,掌心的薄汗也好,指尖的颤动也好,都将他的虚有其表彻底暴露。

 

以自信著称的花心超人,在心上人面前从来都只是个胆小鬼。


世人崇拜他,因为只看见他特意展示的光鲜亮丽。而藏匿最深、最没用的一面,偏偏对那家伙无所遁形,他哪来足够的底气,相信自己真的能被对方倾心?

 

“……我就当你答应了。”

 

默数20秒也等不到对方的声音,花心别过视线,赌气般把那家伙的手往自己跟前挪近了些。或许是他的色厉内荏太过滑稽,粗心突然低笑出声,像打水漂时石片踏出的一圈又一圈涟漪。

 

有!必!要!笑这么久吗!?——在他即将到达恼羞成怒的临界点之前,粗心先一步扑上来,环着他的肩头,手臂悄然收紧。

 

“花心。”

 

耳边的低唤,是他从未从粗心口中听到过的称谓。前调圆润柔和,像萤火虫充盈的尾灯,微微上扬,划出一道绵长的尾音。

 

其实见过的,生日礼物盒上的吊牌。难得端正的笔画聚在纸片左边,落笔有些用力,凝起一颗颗小彗星。他还当这家伙居然写到一半就忘了,心想真是有点傻。

 

傻的其实是他,对吧。


“——嗯。”


花心下意识地抬起手,将独属于自己的光揽入怀中。对方枕着他的肩膀,笑声轻快,和心跳的鼓点很搭调。


 

“我想我重新爱上你了。”

 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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